有多久不曾認真的諦聽來自生命的音符了?
那些在自然中不斷響起的耳語,以飛鳥輕翔,以海濤襲捲,以風拂掠,以夢,以詩,以一朵花的開落在呼吸行走間呢喃。
匆忙的表象制約著內心的本質,任美好錯身遠離,然後在空乏之中感歎思緒的停擺,苛求每一寸細微的陳設,將無盡的枷鎖套著一圈又一圈,堆疊著無法掙脫的束縛。
在獨自的風景裡,應該有更多的時間探求內在的聲音吧,只可惜那些源於誇大卻趨向結論的荒謬現象,總是不停的在生活中上演;而一些被語言佔據的視線,筆直且重覆的投射在腦海,一閃又一閃,我們不停的將瑣碎重整消化,聚焦,而後又不停的起舞著貪婪的社會百態。
第一次意識到自然牽動的節奏,應該是起於一個晴朗的晨曦吧。
那日不經意的打開了窗,有著寶藍耀眼天空,卻滲透幾許深秋濃郁。殘楓夾住幾片記憶的緋紅,穿過眼眸,就著窗前的一抹陽光,亮晃晃的臉頰突然悶熱起來了。
抬起頭望向遠處,山嵐勾勒著起伏連綿的線條,幾片夢遊的雲朵,躺臥在上頭,車水馬龍間,我彷彿聽到一股清透的旋律,靜靜的由遠而近,徐緩且輕柔的,流入心靈深處。
我是如此的震憾與感動著,對比囫圇吞棗的外在世界,此刻內心漾起了不曾有過的漣漪與溫暖,我相信那是無法與外人說的觸動,而且是透過虛幻的意象,來傳遞某些失去的真實,也是經由這樣的經驗,讓我開始透晰,在短暫的生命之中,我們所能掌握卻忽略的,那些細微且真切的美好。
那時,我突然想起了你,以及一些氤氳的往事,就著一屋子的空靈與飄渺,好像一切早已輕得失去重量了,但當時的我們,卻是如此的執著,不惜將細磨已久的利角用以割傷包覆的情緒,去爭奪從來就不存在的勝利。
曾經將自己心靈的皈依,寄託在「不因物喜,不以己悲」之中,總認為那是多麼崇高美好的境界呀,我認為那並非無情的看破,而是不願濫情自傷於凡塵,是放下與真愛的超然並存。
只不過經過了那麼多年了,一路走過的影子,依然是不時的纏繞糾結,不捨不甘不願不忘,在認知與現實中背離不合,我的脆弱與矛盾,正如同窗外偶然聚散又分開的雲朵,轟然在沒預警間就下起了大雨。
但我深信人生便是這般反覆的自勵過程,雖然有時需要更強大的磁場與力量去淡化軟弱的意志,但在一頁頁倉促的扉頁刻畫之後,每一次傾盆過後卻也見證著更趨堅強的生命力。
撕下一張日曆,昨日的種種已丟棄在字紙簍裡了,時間是如此無畏的為我們的選擇作改變,那漸行漸遠的純真和最初的感動,似乎也隨著昔日而模糊。但我知道他們確切存在過,包括柔軟交談的美好,包括寬容與體諒,或著靜靜聆聽,不多言語的靈犀。
我走回了屋內,很想寫下些什麼,或許是一封信吧,但,寄不出的,這樣雜沓零亂的感覺,好像離枝的秋楓,隨漫天飛舞的幻象散落堆疊,愈來愈高。
冬天快來了吧,在暖暖的陽光消失之前,很想擷取更多的熱力,也許在春天來臨以前,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故事,關於,那些藏在微笑間的夢與感動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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